第95章 无人再知的罪孽-《桃花溪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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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唯有愈来愈浓烈的绮香,从流云厢曲曲折折地飘出来。

    冷风刮在脸上,他猛吸了几口气,又大口地舒出来。方才的头晕、憋闷,略有缓愈。

    走出采乐坊的秦明旭,走到隔壁的“四季酒楼”。

    晌午的时候,他已命小厮来知会四季酒楼的施老板,夜里来谈生意合作的事,并顺道送来施老板前番定的冬褥。约莫,正是这个时辰。

    刚刚好。

    他走进去,施老板迎上来,两人一阵寒暄,到内室谈事。

    施老板道:“秦公子今日气色似乎不大好。”

    秦明旭笑道:“偶感风寒,不打紧。”

    待他与施老板谈完,已过了两刻钟。

    从采乐坊陆陆续续出来的秦家家丁,从马车上,将数十箱冬褥搬进来。施老板一一清点核对。

    事毕。

    秦明旭带着一众家丁回了府。

    一切都那么自然,顺理成章。

    是夜。

    妻女早早地便睡去了。

    秦明旭洗罢脸,解了外衫,躺下来。

    床榻边的桌子上,有桑榆剪了一半的窗。鲤鱼跃动,喜气洋洋。

    他准备吹灯睡去,想了想,摸出袖间的玉佩,借着昏黄的烛光,细细打量着。

    这是一块和田玉佩。

    温润通透。

    玉佩上刻着一行小字:根本固者,华实必茂;源流深者,光澜必章。

    虽然秦明旭并非喜好诗书之人,但这句话,他却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这句话,出自前首辅张太岳的《翰林院读书说》,一时风靡,被世人引为名句,广为流传。

    邹成从前是张府的人。这块玉佩跟张府有关系吗?借用红姑娘杀死父亲,究竟是谁的主意?

    秦明旭思索起来。

    我夜半醒来的时候,看到他半坐在榻上发呆。

    我睡眼惺忪道:“明旭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    他转过头,轻轻抚了抚我额前的发:“晚上去城郊送货去了,忙得晚了些。吵着你了吧?”

    我摇头,道:“不是,我做了个噩梦,惊醒了。”

    他伸出胳膊,揽住我,道:“什么噩梦?”

    我心有戚戚焉,道:“我梦到豆芽了。他受了很重很重的伤,再也无法痊愈。我背着他,拼命地逃跑。我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。身后的追兵凶神恶煞的。”

    他的眼神在烛光下很温柔:“怎么会呢?冯厂公智谋无双,绝不至到那一步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豆芽一直都是很有分寸的。是我孕中多思了。”我喃喃道。

    他笑笑:“桑榆,你似乎很多噩梦都与冯厂公有关。你就想,纵使到那一步,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背着冯厂公跑,到什么时候,我都会护着你,替你扛事儿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我将面孔贴在他的手心上。

    我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,很奇怪的味道。市面上没有哪种香料是这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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