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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做了两百多年的鬼，遇见的天师不少，但如沈疏这样年轻又厉害到能困住自己的，一个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问：“你是天一观还是白水观的？”

    据他所知，如今就这两处的天师还成点气候。

    “都不是。”沈疏摊手，“我是信国公府的。”

    少年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怀疑沈疏在驴他。

    “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，现在该你了。”沈疏瞧着他，“我听那些小鬼喊你大毛哥，你叫大毛？”

    “大毛是我的乳名，我大名叫田逸飞。”

    少年转头看了眼不远处被捆住的鬼童们。

    “你抓我便是，那些小鬼死得可怜，死后也没干过坏事儿，你将他们放了吧，或者送他们去投胎。你们天师不是一向喜欢干这种超度魂魄的事儿吗？”

    沈疏摇头：“他们执念未了，强行超度的话有损魂魄，会影响下一世。”

    她问：“你跟这几个小鬼很熟，知不知道杀他们的凶手是谁？”

    “你想替他们报仇？”田逸飞看向她，目光有些奇怪。

    沈疏点头，正义凛然道：“虐杀无辜，天理不容！我必亲手将其擒获，以告亡魂，以正天道！”

    闻言，田逸飞眸光微闪，似被她的话所打动，连语气都缓和不少。

    他道：“这些小鬼是被我从城外应仙山上的一处坟里救出来的，他们被符咒封在棺材里，死的时候都先被挖了眼睛，没看到杀自己的凶手是谁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日子我也在调查，刚调查出一点线索，上个月便有道士来宅子里驱鬼，且是冲着这几个小鬼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道士是个骗子，我随便吓唬了一下，他就疯叫着跑了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请道士来驱鬼的是个香料商人，我觉得他就算不是凶手，也该与凶手有些关系。所以我晚上入梦找他，还没怎么吓唬呢，他自己冲出房门，掉进河里淹死了。”

    田逸飞耸耸肩，表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。

    沈疏忽然想起了车夫说的话。

    果然真相和谣言相差不小。

    她问：“墓主人是谁？”

    “是李员外的原配夫人周氏。”田逸飞道，“李家是做木材生意的，在京中小有名气。宅子在城西。”

    “周氏是三年前去世的，李员外在前年取了续弦，如今膝下共有两子三女。其中大儿子是原配生的，二儿子和前头两个女儿是府里的姨娘生的，最小的女儿则是续弦所出。”

    调查得还挺仔细。

    沈疏又问：“这李员外和那香料商人认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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