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倭湾,薄雾未散,水门已开。 玄冥号在万千惊惧的目光里缓缓驶入,船舷两侧三十六颗“颅弹”仍在低哭,磷火映得朱红城墙一片惨绿。 白辰立于艏楼,右臂瓷白,左袖空悬,人皮旗在头顶猎猎作响—— 怀良的五官被风扯得扭曲,像在无声地嘶喊: “足利一门,今日当灭。” 码头上,足利义满单膝跪地,金甲卸在一旁,只着素白单衣。 他双手高举一卷朱轴名册,正是倭寇历年劫掠的暗账。 身后,三十三名足利近支子弟被反绑成列,每人颈后贴着一张符纸,符上朱砂写着一个“替”字。 赵大牛低声:“提督,少三人。” “不缺。” 白辰抬手,指向箭楼顶端—— 那里悬着三具新斩的首级,血尚未冷,正是昨夜潜逃的足利旁支。 首级下方,一面铜镜钉在楼柱,镜里映出京都御所的金銮殿—— 殿中龙椅,空荡。 足利义满抬头,声音嘶哑却稳: “天朝要的头颅、名册、倭船,皆在此处。 只求白提督——留我足利一脉香火。” 有熟悉大明官话的翻译用着蹩脚的语言一一翻译出来。 白辰缓步下船,每一步,脚下木板便渗出铜色光晕,像踩在熔化的镜面上。 他停在义满身前,俯身,用仅剩的右手拈起那份名册。 “香火?” 他轻声问, “四年前,你们烧我使节船时,可曾想过今日?” 义满沉默,额头触地。 白辰忽然笑了,笑声像瓷片刮过铁砧。 “好,我给你一条活路。” 他抬手,断袖无风自鼓, “明日辰时,你足利一门三十七口,披麻戴孝,抬空龙椅出朱雀门。 龙椅之上,须覆一面旗——” 他指尖一弹,人皮旗的一角飘落,正落在义满膝前。 “——怀良的皮。” “抬椅至鸭川河口,玄冥号候着。 届时,我会告诉你,谁该坐那把椅子。” 义满瞳孔剧震,却不敢抬眼。 他看见白辰的断袖里,铜纹锁链若隐若现,链端系着一枚小小的钥匙—— 钥匙的形状,与御所金銮殿龙椅扶手上的锁孔,严丝合缝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