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三章 他的江湖-《山海洗剑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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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书中被圈出的那句,是那“执柯以伐柯,睨而视之,犹以为远。”

    一旁写的三个字,是“你、我、他。”

    青年哑然失笑,此人所注,字不近况,却是意气甚合。

    将那本圣人训言放下,转头便被一本苏子词集引去,一样有着枯叶做记,更有朱笔圈涂,倒是给人改动了一番,变作“四面垂杨十里荷,画楼南畔夕阳过,问何处花最多?”后半阙改的更有意思,一样给那人打乱次序,变作“且来花里听笙歌,天气乍凉人,寂寞光阴,须得酒消磨。”

    那老人家见张木流捧书大乐,不知不觉有有些老脸发烫。他对着张木流说道:“都是我自个儿乱来,公子莫要笑话。”

    张木流淡然一笑,回身拿起方才那本,笑着问道:“你我他,是何解?”

    老人神色愈发尴尬,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:“照葫芦画瓢,就一半儿像。你我他都是人,可不是一人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微微作揖,笑着说:“老先生的学问不低的,这本书我买了,留做纪念。”

    老人思量半天,笑着说:“六枚刀币?”

    张木流气笑道:“我加一枚,把那本苏子词集搭上。”

    这位卖书老人咦了一声,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背剑青年,打趣道:“原以为是个剑客,这才发现是个书生,然后又是商人了?”

    青年笑道:“您老漫天要价,晚辈就坐地还钱嘛!”

    老人摇了摇头,将那本苏子词集丢去,摇头一笑,“不用加,送你了。”

    张木流递去六枚刀币,嘟囔道:“老先生这是送我半本书,挣我一本儿的人情啊!”

    六枚刀币都够一个人吃两天饭了,买本四处都有的书,其实算是极贵了。

    老人摆手将其轰出去,之后倚在门口,自言自语道:“我老头子的字还值不了三枚刀币?”

    想着便有些气不过,老人靠着门槛,大声喊了一句:“年轻人,太小气可不行,讨不到媳妇儿的。”

    张木流笑着回头,回道:“老先生不必担心,我闺女都能四处跑了。”

    老人哑然,心说是哪个缺心眼儿的丫头,可真是好福气啊!

    黄晴儿拎着一堆衣裳,在老远处偷偷看着,心说怎么还有这样的人?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好像跟谁都有的聊。最关键的,是这家伙变脸如同翻书,原本好好的,一不留神,唰一下就变脸了。都说女人心海底针,这张木流的心,若是给挖煤的民夫瞧见,定要上去挖两铁锨,比煤还黑。

    一袭白衣缓缓走去,接过女子手中衣裳,淡然道:“说人坏话就躲远点,可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脾气。”

    黄晴儿腹诽不停,心说你这哪儿是好脾气?是好皮脸。

    有个背剑女子自远处走过,忧心忡忡,就差在脸上写个愁字了。

    张木流一闪而逝,悄悄跟在方才那女子身后。他想看看这个跟他讨了一方剑气印章的女子,如今又再愁些什么呢?

    林静自打回了宛城,背后就多了一柄剑。按这位女子说法儿。剑仙不剑仙的不重要,起码得先有一柄剑不是?

    其实灭了那只鬼修以后,四人回到京城,都还挺好的。可这段儿时间实在是太过古怪,也不晓得哪儿来了那么些个大神,今儿个天上术法绚烂,明儿又是雷霆大作,好不吓人。原本已经说好的一桩生意,就因为这古怪气象,人家都不愿意来了。

    所以这会儿她才要背着师傅跟师兄弟,独自一人去见那远来客人。这位年岁并不大的女子,已经做好了烂醉如泥的准备。

    能挣钱给师傅治伤,喝点儿酒又算个啥?

    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客栈,张木流略微一看,发现里边儿有个筑基修士,该是林静要去见的人吧。

    张木流摇了摇头,心说这女子怎么这么心大?喝醉了,就只是喝醉了的事儿吗?万一真有个什么事,你哭都没地方哭去。而且大清早的去喝酒,也是独一份儿了。

    林静走入那处客栈,早就一脸笑意,缓缓往二楼雅间,一步踏入后笑着与那人寒暄,脸上笑意半点儿不作伪。

    林静一脸笑意,轻声道:“向前辈知道我的来意,我还是想争取一下,将那批丹药交给我来卖。”

    张木流看着看着就笑了,一个筑基境界的修士,能拿出来什么丹药?再说了,能给炼气境界去卖的的丹药,又能是什么好东西?这四人就能穷困的这个地步?

    可那位向前辈,似乎丝毫不在意此事,好像没听到林静言语似的,自顾自喝酒而已。

    隐匿半空的张木流摇头一笑,心说那小子才来?再晚来一会儿,师姐都要被人吃了。

    只见阿哲提着一把刀闯入客栈,走到二楼雅间,二话不说,拉着林静胳膊就将其往出拽。可那位向姓男子却笑着说:“说什么谈生意,来了就想走?林姑娘当真这么天真?”

    说着便要发难,阿哲护在前面儿露出那股子邪魅笑容,轻声道:“金丹鬼物我们都杀过,你一个小小筑基,真要寻死?”

    姓向的哪儿会相信阿哲这话?都能杀金丹鬼物了,你们还能看得上我这只能卖给凡人的破烂丹药?

    “敢来喝酒,就要做好睡一觉的准备啊!不如待会儿让林姑娘自个儿回去?”

    眼见这筑基修士就要动手,二楼雅座忽然有一柄长剑凭空出现。其剑身布满纹路,却依旧明亮如镜。

    游方悬停,剑鸣不断。

    张木流未曾现出真身,而是施法将一粒丹药送去阿哲手中。

    雅室之内,那位“向前辈”动都不敢动,冷汗直流。

    三人只听得到醇厚嗓音响起,“年轻人,要多走江湖,别老想着挣钱。”

    第二句明显是朝着那位姓向的,“淫虫上脑可不是好事儿,你眼前的女子,不说能不能成剑仙,起码现在已经是剑客了。此后日子,你自求多福,天天去庙里烧香,求着神明别让她成剑仙。”

    游方化虚掠回,阿哲拉着林静离去。

    走到街上,明明是师姐的女子却忽然有些哭腔,说了句对不起。阿哲没好气道:“当师姐的,能不能有个师姐的样子?”

    一袭白衣掠回,在一处玉器首饰店仔细挑选了几样儿首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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