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敌友难分猎猎情-《一剑殇红尘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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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取下竹笠从容不迫地站起来,冷漠而矜持地望着谢辰风。

    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。

    仿佛冷冽的刀剑交锋。

    相互感觉到一种知己之间的悝悝相惜。

    双方明知一场生死相搏难以避免,却谁也不愿打破这种宁静的默契。

    宁可迟些决斗。

    各怀心腹事,尽在不言中。

    两对目光沉静地交织,交织着复杂的情感。

    曾经熟悉又变成陌生。

    似乎千言万语,又似乎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该说的好像早已经说了。

    再开口时,就是直率。

    独一行直白地说道:“我是来取《兵防图》的,我九死一生卧底义军曾经送出了情报,《兵防图》却还是被你窃取了,马士英这个人真是不作为啊!”

    谢辰风显得诙谐而轻松,面容含着一丝揶揄,“阁下莫非是锦衣卫?”

    独一行未置可否,那就说明是。

    独一行谦逊地说道:“我最近遇到一个难解的棋局,如今摆出来想让足下试试可否破解?。”

    谢辰风狐疑地走近围棋眉峰紧蹙若有所思,目光定定地盯着棋势。

    许久他缓慢而坚决地摇摇头,“局势已定,无力回天。”

    独一行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胜负已定,何必强求?义军既是强弩之末,足下何必螳臂挡车?”

    谢辰风反唇相讥:“那么如你一般死心塌效忠朝廷?”

    独一行尴尬地说道:“我只以为足下的剑快,想不到利嘴有过而无不及。”

    棋圣继续款款而谈:“我自幼饱读圣贤之书矢志忠君报国,然而足下矢志改朝换代为民请命,人各有志水火难容,听说足下与人对决从未出过第二剑,就让我见识一下无极剑的风采吧!”

    话已说绝,决战在即。

    两人静默地在风雨中伫立相互静默地注视着。

    目光冷冽如剑。

    身体伫立如雕。

    时间空间似乎已经静止。

    那股逐渐凛冽的杀气令人愈来愈感到悚然。

    风似乎更冷。

    雨似乎更烈。

    生死成败只在转眼而逝。

    独一行出手攻击,棋子漫天席地地扑卷对手。

    一万能防万一难防。

    谢辰风似乎无处可避。

    看来他似乎必败无疑。

    无情剑客陡然卧倒,身如蛇行滑向对方。

    这招出人意料。

    独一行觉得敌人突然在视野中消失了。

    无极剑快比闪电。

    独一行凄惨地喊叫一声栽倒在地,一足已断血如泉涌。

    谢辰风依旧如前一招致胜。

    无情剑客在对决中从未出过第二剑。

    他似乎总是技高一筹。

    以这次决战为例。

    棋子远散而弱,近聚而强。

    远攻面广,近击面小。

    地面却是死角。

    谢辰风敏锐地捕捉到了破绽因而一招制胜。

    断肢血流如注,独一行**不止。

    棋圣现在的结局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谢辰风厌倦而悲哀地叹息一声,似乎为他人也似乎为自己。

    江湖中人的命运不是自己可以主宰的。

    别人的结局也许就是自己的明天。

    “叹——”飞天拐子惋惜地叹息着,一瘸一拐地从土丘后面现出身来,“棋呆子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劝?如今落得这样的结局。”

    独一行瞅着永受康流露出无尽的痛苦与怨恨,“你为什么不按商量好的计划出手?也许会是另外一种结局。”

    飞天拐子心中有愧地避开对方的眼神,含混地嚅嚅而语:“我根本没有打算过出手,今天我所以答应与你同来,是准备为你料理后事的,你我毕竟相交多年。”

    独一行气恨难平地骂道:“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。”

    永受康羞得满面通红,有点赖皮而底气不足地说:“别发火,你刚才也领教过了无情剑客的剑术,你凭心而论,就算我出手帮助了你,真的有可能会是另外一种结局吗?”

    独一行沉吟无语觉得拐子的言语在情在理,就算拐子出手相助也只是多个人陪葬而已。

    莫说只有飞天拐子,再多三个飞天拐子也无济于事。

    无极剑快到神奇,快到似乎不曾出击。

    飞天拐子蹲下身来替独一行包扎断肢,口不干言不净地说着令人哭笑不得的话语:“你现在瘸得比我还厉害啦,我的绰号‘飞天拐子’对你忍痛割爱算了。”

    无情剑客不愿理会别人的是非,忧郁地瞅了一眼独一行,默然转身冒着凄风冷雨继续前行。

    天地茫茫,何处桃源?

    人生渺渺,孤鸿鸣空。

    谢辰风心中渴望有一个宁静的家园。

    身逢乱世却已经成为一种奢求。

    今日的漂泊就是为了明日的安宁,谢辰风风雨兼程。

    突然传来嘈杂的叫嚷声:“站住!抓小偷啊——”

    光天化日居然有人做贼,真是明目张胆。

    谢辰风侠骨柔情心中打抱不平。

    这时人群向他这边奔来,前有一人后边一帮相距约二十来米。

    人群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他一眼就认出单独跑在最前边的那个小孩是张伟。

    谢辰风很感到出人意料。

    怎么会是张伟?他的家不是住在长江岸边么?莫非搬了家?这里离长江已经很远了。

    谢辰风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,还未来得及仔细询问。

    神情狼狈的张伟已经如风而至来到了面前,气喘吁吁汗珠如豆。

    整个头乍一看就像是沾满晨露的冬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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