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079-《春满酥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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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郦酥衣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马车忽尔一个颠簸。

    她垂低着眼睫,只感觉有人用手轻叩了叩她的脑袋,郦酥衣便轻轻靠在了对方肩头上。迎面一阵兰香,她下意识抵触,却又担心自己的反应太过于强烈,而惹人生疑。

    她万万不敢相信,身前之人真的是沈兰蘅。

    是那阴暗、卑劣、做事冲动无比、总是沉不住气的沈兰蘅。

    怎会如此。

    怎么可能。

    她不敢相信,更不敢质疑。唯恐对方原形毕露,再生事端。

    通阳城距西疆并不甚远,二人这一路无言,未及黄昏便来到了西疆。见“沈顷”回来,将士们齐齐跪拜了一排,郦酥衣身子倦了,寻了个借口,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军帐。

    沈兰蘅似乎想跟过来,他的步子方动几步,又被生生绊住。男人顿在原地看着她走远,而后又侧身,与副将议起军事来。

    玉霜与素桃在帐中候了她许多时日。

    见郦酥衣挑帘入帐,玉霜匆匆迎上来,含泪唤了声:“夫人!”

    “夫人,您可终于回来了。您身子可还好?这些天您都去哪里了,可真将奴婢担心坏了。奴婢在帐中日日盼,夜夜盼,终于将您与世子爷给盼回来了。您……您可还有哪儿不舒服,这一路风尘仆仆,夫人要不要沐浴?”

    玉霜一直跟着她,最为忠心。

    见她与腹中孩子皆平安,这小丫头几乎要哭成了泪人。

    还是素桃记得事,等着玉霜哭够了,才走上前。

    “夫人。”

    素桃语气淡淡,禀报着:

    “这是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,京都送来的信。”

    一共有三封,两封是母亲,剩下一封是好友宋识音。

    郦酥衣赶忙先拆了母亲寄来的那两封。

    信上的内容很简单,都是母亲近来做了什么事、吃了什么饭。在沈顷的照顾下,郦家不光不敢对母亲造次,还请人医好了母亲的眼疾。母亲在信中说,她如今眼睛恢复得大好,已经能穿针线了。

    母亲说,待她眼睛再好一些,便为她的衣衣亲手做一件棉衣。也不知做好时,天气有没有回暖。若是回暖了,便让衣衣留着等下一个冬天再穿。

    这一整个冬天都快过去了,也不知衣衣何时能回来。

    郦酥衣紧攥着那一封家书,瞧着其上字迹,眼泪再也禁不住,“啪嗒”一声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滴在纸上,将字墨洇成一团。

    她提笔,回信。

    而后深吸一口气,打开了宋识音的来信。

    依旧是那一手簪花小楷,字迹很是端正规矩。

    字里行间透过的,却是她遮掩不住的跳脱与雀跃。

    识音信中说了两件事。

    其一,关于郦家。

    自从郦家受到沈顷的“警告”之后,整个郦府上下便变得乖顺了许多。郦老爷为了讨好这对女儿女婿,竟将心头肉自正院赶去了别院。

    说起这“警告”,这又不得不提起另一件事——

    有孕之前,郦酥衣曾收到京中好友来信,宋识音在信中讲,自从她与沈顷离京后,那对母女便以为大夫人失去了京中靠山,在家中竟又开始挑起事端。

    这封信先是落在郦酥衣手上,她见之万分心疼,掀帘去找沈顷。

    读罢信,沈顷短暂地皱了下眉头,而后抬眼问她:

    “衣衣,如若我要告诫你的父亲,你会怨我吗?”

    郦酥衣摇头。

    “他对我只有生恩,全无养恩。如今我只想母亲在郦家过得好。”

    而郦父之于她,仅剩的那些生恩,也全在这十余年种种宠妾灭妻的事件中,一点点消之殆尽。

    沈顷点头,也心疼地伸手,将她抱住:“好。”

    没过多久,她便听闻京中传来消息。

    也不知何人在圣上面前递了折子,父亲连贬三级,如今在宅院中急得一病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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